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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已经満目疮痍
 “你只是伤了腿,怎么会不行?”这一幕让刘坚强一点底气都没有了,他忽然感到心里空落落的。马良似乎在痛苦地忍耐着,再一次咳了,才微弱道:“手榴弹…太近了…咳…鼻涕,你过来…”

 声音持续微弱。刘坚强惊慌反身,抱住了马良,把面颊凑近,这一刻他才懵了。

 “咳…走吧…下辈子…咱们做兄弟…”怀里的身躯突然变得柔软,一点点滑躺下来,让茫然中的刘坚强忍不住死死抱紧,心都颤着。

 跪在地上的他没想到他会有不舍,怀里这个正在死去的人是他平里最痛恨的,最厌恶的,如今正在走,为什么心里能这么疼!这不可能!

 他咬住了牙。刘坚强奔跑的脚步声渐远,马良睁开了眼,大口息着,抬手着被自己咬破的嘴,翻过身,朝南面的黑暗看了看:不长脑子的,差点没搂死我!

 低头再看看伤处,必须先止血,一定要止血,时间不多了。四下看看,咬着牙挣扎站起来,蜷着伤腿,朝附近的黑暗巷子开始单腿蹦,僵尸一般蹿跳着消失在黑暗中…***

 前田大尉疲惫靠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望着回来时随手扔在桌面上的军刀,面色十分不好。县城留守小队已经被打残了,小队长阵亡,三组机手全死光了,伤亡过半。

 东门治安军一个连被打掉了两个排,剩下的残余在昨晚大街上的火中彻底被吓破了胆。南城门的治安军被掷弹筒炸死了三个,结果当场逃了二十多。

 迫不得已之下,前田只能将西门和北门的两个连治安军加上南门的两个排,重新分四份,每个方向两个排守,从现在起吃住在城墙上,要求提高警惕瞪大双眼,取消轮值。

 直到扫部队回城为止。警队和侦缉队报上来的伤亡前田懒得看,全都是饭桶,还有脸报吗!夜间的战斗,和混乱的局面,导致很难判断出八路方面的情况,只能靠事后各战位上报的情况汇总来分析。

 综合战场的涉及范围,战斗持续时间,八路的火力,持续能力,以及坚决程度等等,前田认为八路规模最少是一个连。

 单凭八路昨晚的火力和弹药基数,他觉得一个连规模都是低估了。打扫战场报告说八路留下了二十多具尸体,相对于至少一个连兵力。

 他们战斗力仍在,城内兵力如此尴尬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像狼一样继续游在县城外,从容肆周边,继续威胁空虚的城防等待机会。

 或者去埋伏从山里抢粮送回来的运输队,问题严重了,现在不只是城里人心惶惶军心涣散,城外更差劲,‘良民’和汉人人自危,大东亚共荣的脸被扇了一个脆响。

 这么多人是从哪来的?怎么漏过封锁线的?封锁线是否出现漏?还会不会有八路利用漏继续渗透进目前空虚的县境,与昨晚的八路汇合集结再次图谋?一个个问题考虑得前田心烦意

 助手推开办公室门,来到办公桌前打了个立正:“王县长死了,在昨晚城内混乱的时候,有人朝他的卧室扔进三颗手雷。目前我们已经从警队接手了调查。”

 助手继续道:“在城东战斗发生后,有人试图潜进城西粮库纵火,火中被守卫击毙一人,因警戒兵力不足,另外二人逃脱,死者尸体已经由侦缉队调查。”

 前田皱着眉咬咬嘴:“把这事与王县长的死合并调查。另外从宪兵队再出一个班,去粮库协防,还有,提示所有单位部门,从今天开始加强戒备。尤其是转运仓库。告诉他们减少轮值替更,加岗!我现在不可能给他们再派人!”

 “是。另外…吉田商社昨晚混乱中被洗劫,吉田先生被杀,行凶者在现场留下血字:八路到此留名!”

 “八嘎…”前田的拳头终于忍不住捶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军刀跟着一跳。助手沉默了好一会儿,见前田大尉气息重新稳定下来,才谨慎请示:“三案合并么?”

 “这不一样!”重新冷静下来的前田说道:“八路的人不会在现场留字迹的,他们只会低调做事,就像杀死王县长,试图烧粮库,用不着炫耀。杀吉田的这是另一路人,借机浑水摸鱼,这个案子你亲自调查。”

 “是,最后一件事,给少佐的电报内容…”前田深深叹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给扫部队的电报…我亲自处理吧。”…吴严带着一连负责掩护大北庄和杏花村的乡亲们,不停转移,躲避,再转移,再躲避。

 从第一天起,掩护这么多人的任务让他不敢闭眼,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他的睡眠时间都是以小时记,眼是无数颠沛流离老少的命,一天又一天,人员损失不多只牺牲了不到二十人,但煎熬在崩溃边缘,迫不得已之时他把铁蛋那个排派出想用牺牲为饵。

 当侦察兵向他汇报了三十里内无敌情,吴严当场昏倒了,沉睡不醒。作为吸引一支鬼子而误入绝境的铁蛋,带着他的一个排战士,准备背临悬崖最后一搏,可是当他们绝望地用石块垒好了阵地之后,却再也没等到敌人跟随过来。

 铁蛋告诉战士们,这是山神爷的怜悯,鬼子一定是迷路了,小丙成为警卫排长之后,进行的第一场战斗就是阻击部分搜索而来的敌人,掩护团部、供给处、卫生队等等转移隐蔽地点,警卫排一战就没了一半。

 现在小丙只能躺在卫生队抬着的担架上不停转移,一路朝没心没肺还能笑得出来的周大医生哀叹他出师未捷,壮志未酬。

 炊事班被临时编入了警卫排,连苏大干事都主动成为了警卫排的战士,牛大叔代理了排长,在艰苦转移中时刻侦查、警戒,同时准备下一次吸引,或无奈阻击。齐颈短发在帽侧下一截,纷纷地飘。

 她的脸上都是土,十余天餐风饮危机边缘,沙尘合着汗水埋葬了她的白皙。军装脏成土色,反而显示了一种别样的婀娜,她没收拾过军装上的风尘,她强迫自己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身后那支上,借此抵消因洁癖而形成的烦躁。

 每当她觉得不能忍受,便会擦拭那支步。胡义以前的这支中正步背在她身后,干净得一尘不染,那幽幽金属光泽,冷得如她般漂亮,原本独立团最喜欢擦的人是九排长胡义,但是现在看来…胡义只能排第二了,很怪。

 她觉得这支步为她增加了勇气,当这支沉甸甸的中正步坠在她并不强壮的肩头,总觉得脑海里能听到排山倒海的震撼,形成一股撑起膛的力量,并为此拒绝了政委要求她跟随卫生队的命令,反而要求进入警卫排,结果不拘一格的团长同志居然顶着政委的白眼同意了。

 端起的时候,总是不经意想模仿他,尽管他是个混蛋,可是他端起的感觉真的很…反正不一样,在那画面里,他的是有生命的,并且像他一样恶,狰狞,想到这里,苏青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晕红…为什么又想起他?只是喜欢这支而已…与那混蛋无关!

 大北庄庄稼大部分都被收割了,懒惰的伪军们留下了狼藉的田垄,不愿收割的部分都被他们顺手烧为灰烬,远远看起来形成大片大片的黑斑,十多天前,这里还是大片金灿灿的希望,现在已经目疮痍,面目全非。  M.Ig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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