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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说九班抓
 她在逃离?还是在躲藏?他下定决心,借着伪军们搜索粮食的黑暗盲区混进了村的时候,听到了连续的四声响,三声驳壳,一声是七九步,这让他变得焦急,变得绝望,在混乱的黑暗中狂奔向声方向。

 随后在村中响起了屠戮的声与无辜的惨嚎,胡义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大脑选择地将这些干扰都过滤掉了,因为他的心不在他的躯体中,早已飞向了最初的声位置。当驳壳的声音再次连续响起来的时候,胡义终于完全锁定了位置。

 同时确定了苏青还活着,因为这种七八糟的击频率绝对不是警卫员和伪军能打出来的,只能是那个笨女人,让胡义听到了希望,她做什么事都那么谨慎,偏偏就拿不得,在江南她就是这么打自己的。

 她永远也不知道她的膛里是否还有子弹。这个笨女人!蠢女人!冷冰冰的倔女人!为什么总是搞不懂,子弹的数量可能就是她能活下来的时间,那一阵阵胡乱的连续击声,打得胡义的心跟着一片片地碎落。

 胡义终于冲到了昏暗的院子侧边,四周有脚步声正在赶往这里,两个猫蹲在侧面院墙下的黑影把胡义当了自己人,还朝他摆着手示意,却不料冲过来那个人影直接把刺刀送进了一个人的膛。

 然后在黑暗中出,又扎穿了另一个目瞪口呆的脖子,在苏青打出最后一颗子弹的时候,胡义爬进了侧面的墙头。

 为了自己的笨女人,胡义心甘情愿地进入了绝境,一轮细月,幽幽泛着冷光,阵阵夜风,裹挟着浓浓的血腥,飘过树下村民的尸体,偶尔翻动几下浸血的衣角,吹向黑暗。鬼子军曹带着手下。

 终于也到了大门外。军曹坚定地向前一挥手,身后的十多个鬼子立刻端起,跟着军曹哗啦啦地迅速冲进大门。

 呯呯呯呯呯…驳壳声猛地响彻夜空,响彻院落,响彻屋内,急速并且带着稳定的节奏,一团又一团口焰,在漆黑的屋内形成一次又一次连续的瞬闪,形成一帧又一帧惨白的室内画面,诡异而又丽。

 在一次又一次的刺眼强光中,那个跪蹲着的巍然背影,被一次又一次地晃得越发漆黑,越发深邃,一遍又一遍地映入苏青泛泪的黑瞳,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苏青空白的心。

 那连续爆发在口的震撼,一遍又一遍地膨在屋内,一遍又一遍地回,让苏青错误地以为,那不是声,而是野兽的暴唳怒吼…黑暗中蹲跪着的胡义,终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步,侧着头,问向身后的黑暗:“你怎么样?”

 “没事。”苏青在黑暗中平静地回答。胡义呼出了一口气,顺势改为歪坐在地上,开始在挎包里摸索纱布,他本来可以卧倒击,安全会更高,但是他没那么做,因为女人就蜷在他咫尺身后,如果自己趴下了。

 那她的身前就无遮拦。胡义也知道,鬼子手里的步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肯定会穿自己,照样能打中女人,明知会如此,那也要挡。

 在胡义开始连续击后,猝不及防的鬼子也在院中向黑暗的屋门仓促回了几,其中三勉强蒙中了胡义,造成擦伤,见了血。胡义看不清黑暗中的苏青,但苏青借着屋门口的光线对比能够看到胡义的身影,他在给自己裹纱布。

 “你…受伤了!”苏青犹豫着轻声开口。“没有。”在胡义的概念里,这不能被称之为受伤,如果这就算受伤的话,那胡义伤不起。苏青沉默下来,静静地在黑暗中看着那个身影。

 在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了继续恨他的动力,无论怎样,两个人都会死去,死在这月夜里,等到明天天亮以后,也许两个人已经变成了院中的两具僵硬尸体,也许已经变成了屋中的两堆飞灰。

 无论他做过什么,无论他为什么来到这里,现在,都不重要了。静了一会,苏青再次轻声开口:“你希望我原谅你么?”胡义猛地停住手里的动作,扭头呆呆地望向黑暗中的女人轮廓不说话。

 “如果你想让我原谅你,那就答应我一件事。”苏青的语气异常平静:“杀了我!”胡义的漆黑身影僵在了黑暗中,数次经历过生死的边缘,烈火中的拼死阻击,硝烟中的搏命突围,自己都是以一颗麻木的心应对。

 但是此刻,苏青的一句话,仿佛一把利刃,猛地刺进了胡义的心,让胡义感觉到一阵难以名状的剧痛,让胡义终于发现,自己的心里还有热血,还在跳动。

 静默良久,胡义终于低沉开口,语气坚定,透着不容置疑:“我不需要你原谅,因为我不后悔!你不会死,因为我还没死!”在苏青静静的沉默中,胡义重新转回身。

 果断将伤口位置的纱布打了结。要突围,突围才能活着,至少有机会活着,至少有机会让她活着,至少我希望她能活着。

 ***途经树下村的三连,被村中的声吸引,于是趁夜直冲进村,与院外的伪军了火,当场毙伤伪军大半,余者在混乱中逃离。胡义带着苏青趁机从树下村成功突围出来。

 在半路和九班汇合后打个伏击还抓住了个鬼子活口,众人抬了鬼子伤员回到大北庄,刚刚撤出的人们也接到通知,重新返回庄里。

 二连带着缴获的战利品,恰好也在此时回来了。操场上喊杀声阵阵,偶尔夹杂着高一刀的呵斥声,连坐在团部里的丁得一也听得一清二楚。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

 经过短短几天的重新调教,那些分给二连的新兵们,似乎终于被高一刀骂出了一些气势,有了点长进。

 丁得一踱步到窗前,抱起双膀看着远山,隐隐约约的几个渺小灰点,那就是九班。这个胡义有意思,自从谈话过后,也开始了九班的日常训练,不过与二连完全反着,听不着动静见不到人,每天都领着手下的几个烂蒜往山里钻。

 丁得一做了多年政工,思想相对开明,梅花兰花都是花,有个性才能娇,所以尽管有人对九班的训练不理解,但丁得一不打算干涉。“政委,你找我?”一个整洁端庄的秀美身影出现在门口。“啊…苏青,快坐。”

 丁得一离开了窗口,随手提起暖瓶倒了杯热水,递在桌边:“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工作上有没有什么难处和意见。”“工作上没什么问题,只是我觉得,咱们团还是该增加政治干部,各连都还没有指导员,这是最大缺口。”

 凡是涉及工作或者任务上的事情,苏青没有客套话。呵呵,丁得一苦笑了一下,在苏青对面坐了:“这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去年底我就天天往上打报告,好不容易才派下你来,我也头疼这事呢,昨天又给师里送了报告,等等看吧。”

 丁得一停了一下,随即又道:“没有政治干部确实不行,就比如这次,要不是你在,哪能抓到鬼子俘虏,你可是给咱独立团立了大功一件啊!”苏青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政委,那是九班抓的,我没出力。”丁得一笑了笑:“胡义说是你抓的,你现在又说是九班抓的,那这功劳到底该谁领?”  m.iG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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