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咳了起来
她的身世有些离奇,所以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当今的宰相大人,却没有太多机会可以与父亲见面,倒是与舅舅庆帝亲近些。
尤其是四年前舅舅庆帝给自己指定了婚事之后,更是连母亲都被剥夺了管自己的权利,倒是有了些轻松自在的日子,只可惜这种日子也未免寂寞了些,叶灵儿又常常随着自己的兄长们在定州那边疯。
就算在京都,入宫也不是太方便,所以身边连个能说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年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舅舅让人将自己与父亲的关系捅了出来。
当时她还以为舅舅是准备让父亲难堪,

父亲请辞,谁知道后来竟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反而是将四年前搁置的联姻一事,重新提上了台面。
姓范名闲,户部侍郎范大人在淡州的私生子?林婉儿

角浮起一丝苦笑,看来对方也是个苦命人,从小就见不爹妈的面,只是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嫁给他呢?难道说自己的身份就是如此的不光彩,只好胡乱许给范…闲?不知道范闲长的是什么模样。
林婉儿无法自抑地想到白天的那位大夫,一丝笑意涌上

角,掩嘴笑了起来,那人可真好玩,居然想了这么个法子混进别院来了,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家别院,

卫森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冒充费大人的学生?还真是个胆大包天的人…但她马上想到,这个人是随着范府小姐一起来的,难道他和范府有什么关系?那他一定知道自己与范府那位公子的婚事…天啦!
既然他明明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来见我?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说那些话?两抹红晕在她的脸颊上像霞云一般美丽,在旁边铺

的丫环看着斜倚在

头的郡主,不由有些呆了,笑嘻嘻问道:“小姐,又想到什么开心事了?
最近这两天老看你无缘无故的笑。”林婉儿有些窘迫,说道:“难道笑也不能笑了?”丫环吐了吐舌头,憨憨地走到窗边去关窗子。
此时夜已经深了,早已到了入睡的时辰。林婉儿想到白天那位少年说的最后一句话,低声说道:“你去拿些香来。”丫环心想不是还有吗?却没有说什么,自行下楼去。林婉儿走到窗边,纤纤玉手放在窗棂的小横木上。心想:“到底关还是不关呢?”
一想到自己身上的病,一想到自己已经许给了叫范闲的那个陌生人,林婉儿心头一痛,手指暗暗用力,将这窗子死死地关住。
***当夜,林婉儿早早就上了

。但却一直无法安心入睡,躺在软软的薄被之下,双手抓着被角,一双大眼睁在黑夜里睁着,清亮无比地看着头顶的

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有动静了,她听见了,心头一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万万想不到那个少年竟然胆子真的如此大,居然敢半夜摸进皇家别院来。
“好在窗子关上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心想只要对方进不来,自然会知难而退,如此一来自己不会面对自己根本不想多想的局面。
那少年也不会落下罪名,可惜事不如人愿,只听得窗户那里嗤的一声轻响,便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握着把涂着黑漆的短剑从外面翻了进来。林婉儿隔着幔纱看见这一幕,下意识里便要喊了出来。
但一看见那张脸,那张在庆庙神台缦布外看见的干净

尘的脸,不知为何,她竟将这声喊生生地咽了回去。范闲动作很快,没有一丝初恋小男生应有的羞涩,反身将窗子关上,然后走到

边,一把掀开纱缦,一股淡淡的幽香开始在房间里蔓延。
林婉儿觉着脑中略有些

,但又闻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后,整个人的精神顿时醒了过来,这才知道先前这个少年已经施放了

香,她吓了一跳,难道这个人是…传说中的采花大盗?
无尽的后悔开始涌上林婉儿的心头,她嘴巴一张,便准备喊人!范闲却完全没有这种自觉,只是

心喜悦地准备喊醒这位姑娘,哪里知道一看,姑娘居然还是醒着的,本来

惘的眼睛里居然出现了惊恐的神情,而且张大了嘴巴,难道是准备喊人?他马上醒了过来,身形一飘,单膝跪到了

上,一只手捂住了林婉儿的嘴。
掌心处触着她的软

,


的。“别喊别喊。”范闲生平第一次入舍偷香,难免有些经验不足,愁苦说道:“是我,是我,是我啊。”
似乎看出了少年并无恶意,林婉儿渐渐平静了下来,范闲挪开手掌,无奈轻声说道:“别叫了。”林婉儿忽然想到刚才的那两道异香,着急问道:“你把我的侍女怎么了?”
因为侍女就睡在旁边的笼榻上,刚才这番动静,应该早就醒过来了才对。范闲轻声解释道:“没事儿,这香有宁神的作用,对身体没什么坏处。只是让她睡一觉。”
林婉儿略安了些心,看着面前这张干净的笑脸,一分欣喜,却有三分恐惧,这人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
看见她眼瞳里的害怕,范闲心疼说道:“别怕,我就是白天的那位大夫,走之前不是说好了晚上要来的吗?”林婉儿忽然嫣然一笑道:“你不是让我把窗子关好吗?”
看见这清丽佳人忽然莞尔一笑,范闲心动一

,再看着那

瓣儿,便有了别的想法,正在此时,他的脖子上却忽然一凉,一柄短剑,寒光闪闪,剑柄握在林婉儿的手里,剑刃却搁在范闲的脖子上!
“我这些日子时常想你。”范闲不管不理,自顾自说着:“自从庆庙见了你之后,就极想见你。”林婉儿急羞道:“说的什么胡话!我是…”她将牙一咬说道:“我已经许了人家,更何况你怎能半夜偷入女子闺房,也太放肆无礼了。”
“你许了范家,我知道。”范闲笑嘻嘻地望着她。林婉儿想到与这少年初见时的场景,想到二人默默对视时的复杂情愫,心头一阵伤痛,说道:“既然知道,还不离开?莫非真要人将你杀了?”范闲不再逗她,望着她,正

说道:“我…就是范闲。”
死一般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范闲自己觉得有些尴尬了,却发现林婉儿的眼角滴下一滴泪来,她赶紧抹了去,低声说道:“这位公子,请自重。”
范闲苦笑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林婉儿看着这张脸,平静了半天才低声说道:“你是…范公子?”范闲微笑着点了点头。
但林姑娘却依然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此时天上的月儿早已挣脱了云层的束缚,

出那张明媚的脸,将淡淡光泽洒下大地,些许清晖从窗外透了进来,笼着

上

下的一男一女。
“真的是我。”范闲轻声说道。林婉儿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心情


之下,不由又咳了起来,手上的剑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一面咳一面问道:“你就是范家那个打黑拳的?”范闲不

失笑。
看着她柔弱模样,心疼地伸掌握住她的手腕,递了段真气过去,小心翼翼地替她疏理着体内的脉息,听着打黑拳三字,苦笑道:“不过打了两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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