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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村海拔太高
 “呸!我才不去!”许小月甩了甩辫子,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为了这个城里来的小娇娇,哥哥让出自己的房间住到杂屋不说,忙完农活还要熬夜给墙壁贴新墙纸,换大灯泡,还给装上了吊扇,就这人家还没个好脸色呢,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啊?她才不要去巴着!

 刘桂凤却想起三十多年前,秦爱香刚下乡来那会儿,整个一娇滴滴的大小姐,也是对农村里各种不习惯。

 任何人换了环境,都需要时间去适应,她的伤腿一到晚上就隐隐作痛,由着许长城将她扶到边,叮嘱道:“陈姣那孩子你多照顾着点,就像对自己的妹妹一样。”

 许长城拍了拍的手,应道:“放心,锅里我给她温了白粥,一会儿去问问她要不要吃。”

 “有你在,我放心。”在这个家里,许长城照顾老小,几乎成了一种本能,可以说,是他用稚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晚上十点钟,许长城敲了敲陈姣那间房的木门,这时候农村的内房门很少安锁,一般都是在里面用张凳子抵一下。

 他并未使劲儿,门就无声地滑开了,余光瞄到趴上的女孩衣衫齐整,犹豫了下还是进了门。坪坝村海拔高,气重,昼夜温差极大,她就这样睡一晚上,准会着凉。

 许长城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看她只着热的笔直白的腿,她枕着棉被睡得并不沉,睫不是特别长,但是密而卷翘,投下来的半弧形阴影,遮住了白里那双总带着敌意的眼睛。

 白织灯光下的她比阳光下显得更白,孔细腻,表面透光覆着薄薄一层红。两缕发可怜兮兮搭散,而她脸侧的被罩上,俨然泅了两道深红色的水痕。嘴巴很小很,睡着了还委屈地嘟着。

 像极了被狗妈妈丢的小狗,明明害怕却摆足了架势吼叫,虚张声势的。许长城无声摇了摇头,轻手轻脚从衣柜里拿出一绿色的薄毯,搭在女孩身上。

 因她横躺在中间,两截线条纤细畅的小腿还悬空着,比农村女孩儿们的小腿要细上很多,她们要帮家里负担农活,小腿肚早就生出了硬疙瘩般的肌。许长城快速移开眼,灭灯,关门,除了偶尔的狗吠声,整个坪坝村都陷入了沉睡。

 ***陈姣这一睡,直接就到了第二天中午,她饿得发晕,薄毯盖在身上越发觉得像了一座火山,又重又闷又热。相对于她家里香软的大,身下这个板又硬,布料又糙,她费力撑起身,掀开薄毯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草草收拾了下出门,入眼便是一口老旧的四方桌,摆着四条同的长凳,他们祖孙三人分坐东西北三方,这会儿齐齐抬起头看向她…陈姣瞬间直背。

 刘桂凤声音朗,脸上的褶子笑开:“丫头睡足了?肯定饿了,不嫌弃的话过来吃口便饭吧。”

 “好的。”话一出口,陈姣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两个字怎么口就出来了?她自己没有爸爸,自然也没有,这会儿看着刘桂凤脸慈祥的皱纹,感觉就应该是的样子。刘桂凤闻言笑得更像一朵绽放的菊花:“乖。”

 许长城则直接起身,盛了一碗白米饭,摆在桌子剩下的那一方。支使着陈姣走过去的,大概是求生的本能,她真的好饿,瞅了瞅,桌面上摆着三样菜…番茄炒鸡蛋,清炒空心菜,还有一道莴笋片炒腊

 她在外婆家见过这种腊,很硬很干,她轻了轻嗓音:“就这?”坐在左边的许小月看着陈姣的作派,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股虚虚落座三分之一,手肘抬得高高的,生怕碰到桌面。这桌椅虽然老旧,可是她每天都擦上三遍的好吗!

 许小月平时也是被和哥哥宠着的那个,说话半分不留情:“哼…平时农忙能炒个把新鲜菜就不错了,今天三个菜还少了?爱吃吃不吃出去。”

 “不吃就不吃!”这会儿陈姣就是个饿哑了的炮仗,啪一声将筷子放在桌子上。食物的香气偏偏朝她鼻孔里钻,她瘪瘪嘴,就是你们求我,我也不会吃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许长城瞪了一眼妹妹:“少说两句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又用公筷夹了一块鸡蛋放到陈姣碗里,温声解释:“吃吃看吧,都是自家散养下的蛋,味道不错的。”

 陈姣这才又拿起筷子,夹着那块黄澄澄的鸡蛋,扬着巧的下巴挑眉道:“这可是你求我吃的。”许长城眼睛都没眨一下:“嗯…我求的你。”

 然后陈姣才一脸嫌弃地将鸡蛋放进嘴巴,番茄的甜酸入了味,鸡蛋又又滑,她斯文地嚼了两口,香味顿时充盈口腔,喉咙迫不及待收拢,挤咽,似急着要品尝这美味。

 陈姣不想承认,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蛋,即时很饿,她进食的动作也是优雅而斯文的,倒也维持了体面。许长城微不可查地笑了下,又将绿油油的空心菜碟往她面前推了推。

 “我吃了!”许小月见刘桂凤也一脸慈爱地盯着那没礼貌的家伙,平时对自己有求必应的哥哥竟然也为了她呵斥自己,眼眶不泛红,重重放下碗,辫子一甩,人已经跑出门去了。

 “月月?”刘桂凤不解地喊了一声,就要拄拐追出去看看,许长城出声阻止:“矫情的呢,让她去吧。”还留在外墙边等着哥哥出来的许小月,这下是真的气恼,用力跺着脚跑了。

 许长城面不改,自家妹妹也是被祖孙俩疼坏了,这种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的性格,以后出去还不知要吃多少亏。

 陈姣突然觉得这顿饭好香好美味,甚至连被亲妈发配到边疆的郁闷都消散了好多,正值盛午,遮天蔽的高大树冠也被阳光穿透,一顿饭吃完,圆圆的鼻头沁着晶莹的汗珠,浑身都黏糊糊的。跟着沉默而高大的少年进了厨房,看他动作麻利的洗刷碗筷。

 大概是他在自己和亲妹之间,站在了自己这边,陈姣对他的印象好了很多。仔细看他,眉骨很高,浓黑的眉尾呈剑形而上,双眼皮的褶皱很清晰,鼻梁高

 因为身高差,从陈姣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下颌线尤其完美硬朗,一看就是十分有担当,性格坚毅的男人,此刻他发梢,后颈都淌了汗珠。

 黑色的T恤被打了大半,紧紧箍在他宽厚壮实的肩膀,无端地想,靠上去一定很有安全感…我呸,陈姣你见过的男孩还少吗?竟然会觉得这个乡巴佬很MAN很帅。许长城见她表情丰富,出声问道:“有事吗?”

 “洗澡间在哪里?”当她被许长城带到所谓的洗澡间时,陈姣刚起的那点少女心瞬间气了,没有蓬蓬头,没有半身镜,整个空间像一个冷硬糙的水泥匣子,只能用大水桶兑好冷热水。

 然后用水杯浇在身上冲洗。许长城将她哭无泪的表情看在眼里,一边给她多兑了一桶水,一边哄到:“忍耐一下吧,我们村海拔太高,还没有通自来水。”

 ***尽管住在这里,洗澡上厕所不方便,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任何娱乐生活,她带来的两只手机都只能玩切水果。  M.Ig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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