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拉着他问东问西，一起出门时想让他带自己到各种地方去，她总是着急得像是最后一天，在拿不出东西时又那么轻易地把自己当作筹码。
一个无希望的人会觉得另一个没有希望的小孩蠢，这本身很奇怪，但事实如此，既然他这么想了，就对星喜欢不起来，无论内里如何，至少他看起来够高大，也够成
，还够闲，所以夜和星都喜欢和他说心事。夜排解现实生活压力，表达妹妹的担忧和祈祷，还有对未来的迷茫。星则是说自己的日常，这里疼那里痛，不是头热就是腿
，生病的次数越多就越怕。因为老是眼前一黑，她总是担心哪天会能量耗尽一样醒不过来。稍微阴暗的内容是，星不觉得自己能好起来，她已经不想再生病了，很难受，又会拖累姐姐。
被店长
坏之后是不是会变得轻松？星不觉得答应被他做坏事是代价，因为她不想再继续那种医院和家两头跑的生活了，而对夜来说，妹妹是最重要的，她怀揣着这执念生存至今，在没有遇到宇之前，她一直以幼童之身照料妹妹。不吃饭也要为病
上的妹妹购买玩具，即使没有洗衣机也要坚持为容易过敏的星隔
更换被褥…付出再多都不值一提，为了星她什么都愿意做。如若一
星真的离开，届时那绝望会转化为另一些情感，哪怕那是没有情理可言的迁怒。再标榜无话不说这些话都不可能告诉对方，夜星顾虑彼此的感受。但他是大人，至少年龄上是，让她们心理负担降低了很多。夜会在和他看店时倾述，而星是在做
之后休息时。这两姐妹净说些影响心理健康的话题，给他一个不想活又想在死前报复社会四舍五入三十岁的废物整无语了，有时候他觉得夜像以前的他，而星像现在的他。
不过这种想法有些自恋，他们的共同点不比人和狗多。摸星的头有点久，他的掌心微微发热“如果当初我对你姐姐提要求，用同样的条件来换你治病，结果会怎么样呢。”
“…”不用考虑，星知道姐姐的回答。只要他说一句‘你也不想你的妹妹中断治疗吧。’经典老番虽然老套，但并不是没有生存土壤，夜绝对愿意为了星作此付出。
如果最初他选择了夜而不是星，宇也不担心她之后报警，知道真相后的星是无法面对现实的，而受这情感摆布，人就会深陷泥沼。
见星已经知道答案，他又问“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你会是什么感受呢？”当然，星已经做了，宇只是让她换位思考。怀里的小人一言不发，像是陷入了某种挣扎。
“别做让你姐姐伤心的事情了，好好读书，珍惜现在吧。”起因不是他主动而为，这大概是这段关系里为数不多好的地方：只要双方达成共识，就可以在谁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结束，回到楼下，星小跑到夜的旁边“姐姐，教我写作业吧…还有我也想学做饭…”
“好啊。”对于妹妹的要求，夜总是答应先于理解，所以她的喜悦稍微慢了半拍。“星…”她弯
抱住妹妹，虽然说过只要星能开心就好，但哪有做姐姐的不乐意妹妹能懂事呢。“姐姐…对不起，我最近…”“没事的！”见姐姐笑中带泪的喜悦模样，星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初心，他没再细听，回到了楼上，等夜和星回家之后，宇又蹲在门外
云吐雾“吨吨吨…”大口畅饮冰镇啤酒。野人靠在门边看着他，他最近抽烟越来越凶了，睡前不喝几瓶就睡不着。“你真打算放过她们？”他忽又问道“不然呢，我说过了。”宇把酒瓶掼在地上，一副懒得和傻子解释的表情。
野人发出了他那标志
的嘶哑笑声“你既然只能做到半吊子复仇，又怎么保证现在做的事情不会半途而废？”他沉默地抓起酒瓶猛灌一口，
体顺着喉道滑下
入胃中，冰凉的微苦在口中翻搅，明明划过全身的净是冷意，进入胃部后酒水却像在沸腾，在烦躁的
口里，名为寂寞的生物在咆哮。“…至少现在不会。”＊＊＊夜对姐妹的未来充
了希望，而星逐渐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别离。至于他，反正他和野人左右脑互搏，对的对的，不对不对，就这样打发着时间，他不懂算账，不如说记账都是夜做的，
就不清楚店里的收支比，也没有经营店铺的概念。他用萎缩的脑干按着之前的蒸发速度计算，以为没两天就会亏光，于是就和星说了那些话。结果花钱的大头是看病，不需要去医院之后意外地能坚持很久，他又觉得说太早了，不如多
星一段时间。不过不要紧，反正他也有别的方法放松，烟酒总是好的，每一
神经都被麻痹之后，让人不
的一切都会消失，他也不理解为什么以前讨厌这种好东西，不过想到以前自己做的净是蠢事，也就释然了。“有没有可能你现在做的也是蠢事？”野人又在说风凉话“可能是，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放弃了复仇的现在，这复仇执念的象征物沦为了陪聊，他倒没有不乐意，宇也觉得
好。“花钱好慢啊。”“说得好像你还有多少钱一样，”夜和星又回去了，他习惯性地坐在外面等太阳下山，时不时往街角张望。酒
作用上来之后，那种飘然的感觉让他放松了不少，伸直双腿，靠在墙边掰手指。“还能亏半年，太久了。”“没事，你多喝点，万一明天就酒
中毒死了呢。”“那不可能…嗝…不过半年也快，也就一百多个明天吧。”“那你好好珍惜吧。毕竟一百天后你又要回去
大街捡垃圾吃了。”他和野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外人看来就是醉汉说胡话，不过谁又能说喝醉发癫的人就不是在和另一个看不见的人对话呢。今天很快会过去，明天很快会来。然后又是一个今天，再一个明天，唯一能打破这个循环的，可能也只有那个东西了，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小伙子，小伙子？”头顶传来声音，宇费劲地抬起头，看到一个人在和他打招呼“什么事？”他没好气道，野人审视起了来者。
和他一样穿着破破烂烂，但好像怕冷一样把自己裹在冬季一样的厚衣服里，穿着带帽的衣服，把头罩在帽子里，只
出须发白的脸，看起来年纪七十上下，是一个瘦的老头，布沟壑的脸上嵌着一双浑浊暗黄的眼，不知道为什么，宇想起了狼这种动物。虽然他只在手机上刷到过。这老头看起来就像一头离群的老狼，随时可能在死前扑上来咬你一口。
“我看你在这路边躺着，有些不放心，年纪轻轻的，干什么大白天就在这喝闷酒呢？”说这话时，他的眼里闪过一道暗光。宇一瞪眼“还能干嘛。”他往店里面一指“要倒闭了，妈的。
感觉干啥啥不成，这辈子就这样了。”说着，他又灌了一口酒，回到屋里又拿了几瓶“看什么，讨酒吗？”“老咯，喝不得。”老头揣着手在他旁边蹲下“你还年轻，有得是时间，可别说这种话，有了这个经验以后下一家肯定就好起来了。” m.IｇmXｓ.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