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突然提起夏生，小雀斑的脚步一顿，她柳眉微颤，左手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衣摆。“嗯…知道了，谭姐。”强
下心头的感情，小雀斑打开门，逃一般离开了房间。“刷…”阳台推拉门被打开。客厅中的灯光亮起，茶几上被烟头
的罐头散发着微微的烟臭味，地空酒瓶几乎堆了黏答答的地板，得几乎没有让人下脚的地方。看着这杂乱无章的家，小雀斑松了松领带，不以为意地走入室内，她将提着的两盒快餐放在餐桌上，接着随意
下皱巴巴的西装外套将其扔到沙发上，疲惫地轻
了两下鼻梁。此时小雀斑的身上再无一分少女的模样，高挑的身材堪称鹤立
群，不再青涩的脸颊上带着几分为了工作而特意锻炼出来的狠厉，往昔那灵动的眼睛此时却只剩下麻木与疲惫。看着桌上的两份盒饭，她叹了口气。“呼…”来到被紧锁的浴室门口，她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串钥匙。
开启了新加在浴室上的两道锁。打开门，一股淡淡的馊味从其中传递出来，一个浑身赤
瘦得犹如骨架般的男人瘫坐在地上，身上简单地披着块薄毯子，他的长发散
，身上密密麻麻地遍布着旧伤治愈所留下的永久
疤痕，左手的中指与食指缺少了两个指节。男人就这样依靠着一旁的马桶，双手被一把坚固的手铐牢牢锁住，失焦的双眼中没有一分神采。
一
长的铁链从马桶旁延展而出，拴住他的脖颈，他的身侧，几包未开封的蛋黄派被堆在那，一瓶矿泉水滚落在角落里。一如既往，他没有吃那些，或者说他已经不记得该怎么吃那些了，开门的声音很明显，但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安静得如同是一具尸体般。
小雀斑面色如常，她取下花洒，开始用温水清洗起他身周的污秽。“啊…”水
洒到身上，他的身体终于是颤抖了几下，嘴中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呻
。“！睡醒了吗，夏生？”见他有反应，小雀斑连忙试探着开口，给他打了个招呼。“…”面对小雀斑的问候，夏生沉默不语，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似乎刚才的那些不过是本能。小雀斑见状，眼底
出几分失望。见他身上的污秽基本冲洗完毕，小雀斑缓缓解开身上白衬衫的纽扣，将穿了一天带着些汗臭的衣服褪下。俯下身，她解开夏生身上的锁链与手铐，随后将他抱起，一同进入浴缸里。浴缸很狭窄，小雀斑用尾巴
住他的
肢，将他放在自己身上。一天都与冰冷的地面跟锁链接触，夏生的身体也如那些死物般冷得彻骨，小雀斑默默紧拥住他瘦得可怜的身体，试图用体温让他暖和些。
她将打开的花洒放入浴缸中，静静等待浴缸被温水填
。浴室中一时只剩下花洒那滋滋的水声，她看着地上没被打开的包装袋，突然很想说些什么。“呐…夏生，你知道吗？我的债要还清了…只需要再忍耐几个月。到时候就不用这样被追着跑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好好陪你了，以后，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
我也是，你也是…我，我们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他妈的，我，我们…应该很幸福才对啊…应该，妈的，妈的…”看着自己身上那毫无反应的夏生，小雀斑言语间有些哽咽，她停下自言自语，仰起头，默默看向天花板。
“夏生，你在听吗…？”她颤抖着，将手放在夏生的
口上，感受着他的心跳，那噗咚噗咚的心跳依旧带着生命的活力，每当这时，她才能感觉到几分安心。浴缸渐渐被温水填，夏生的身体也变得如同常人般温暖，感受着怀中犹如玩偶般的夏生，小雀斑多么希望他能张开口回应自己两句。那怕是用最恶毒的言语肆无忌惮地咒骂自己也无妨。因为自己对他做过那么多该死的事情，他无论怎样对待自己，那都是自己活该，但到头来，这些也只能是奢望。
二人泡了片刻，小雀斑擦干了他的身体，抱着他离开浴室，她将夏生放在餐桌前，拿起勺子，就如照料失能老人般，慢慢朝他嘴中喂着饭。
夏生吃得很慢，有时候自己只能按着他的下巴，帮忙嘴嚼他才能让他成功咽下去，但对此小雀斑却并没有显得烦躁，相反，她很庆幸至少夏生还留着进食的本能。这至少还象征着他还有求生
，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类。漫长的晚饭结束，时间也不早了。夏生坐在沙发上，他低着头，眼神涣散，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娃娃般，小雀斑走来，看着这样的他，小雀斑的双手有些颤抖地抓住自己衣服下摆。
“抱歉…夏生，我需要翅膀，需要你…”夏生闻言依旧是没有丝毫反应，小雀斑见状咽了口唾
，眼神中带着几分歉意，默默从餐桌旁的那一大盒幸福糖中拿出几颗，随后抱着夏生，脚步沉重地走向卧室。第一年，那也是我和夏生在一起最为开心的一年…不…对于夏生而言，幸福的或许只有前面半年吧，那时我回家夏生还会出来
接我，还会给我准备可口的饭菜，还会在我难过时将我抱住，温柔地安慰我。他那时候就是那么完美，完美得如同从我的美梦中走出来的情人一般，但那时的我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被那完全与我这种人不相称的幸福包裹着，我却仍旧不知
足地追赶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后来，自从我被王悦溪那
货算计后，我和他的生活就开始崩坏了。夏生想要解决问题，但那时发了疯般的我却只是想要发
。到最后我亲手毁了他，毁了那个聪明贤惠的完美丈夫。
他吃药，稍微有些情绪便是拳打脚踢，毫不讲理地责骂他，甚至他吃我的屎
，想着法的侮辱他。明明他变得越来越痴傻，我当时却毫不在意，还以为自己这是什么狗
教夫有方…以至于一段时间后，他嗑药嗑成了个彻彻底底的白痴，还不小心割掉了自己的手指，自那之后，他彻底失去了自理能力，变得跟疯子无异，对于已经那样的夏生，我当时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依旧如往常一般随意折磨着他，以消解我心头那压抑的怒…我只要在他身前扬起手，他便会害怕得哭泣，但却又不敢逃离。
因为他知道没地方逃，若是躲避，接下来
来的只会是更加猛烈的凌辱，即便身体不断颤抖，嘴中一直念叨着‘没事’，他也不敢有丝毫逃跑的动作。到后来他甚至开始自残，害怕到撞墙之类的…不胜枚举吧，以至于我只能将他拴起来，用铁链死死绑在浴室这种他施展不开的环境里。那明明是很凄惨的模样，那明明很残忍的事，但那时的我却有些高兴…看着那样的他，我觉得下落到这种地步，他或许，终于与我这种家伙相称了…
“
你妈的，喜欢躲是吧！躲得掉初一躲得掉十五吗你！”“啊…别，别打了！我，真没钱了…有钱我一定还…真的，一定还啊！？”房间里出来阵阵
子
在
体上的闷响，以及女人的惨叫声。门外，小雀斑坐在餐桌旁慢悠悠地着烟，她默默盯着身前坐在地上紧拥在一起不断颤抖的姐弟，女孩看上去似乎有十四五岁。
M.ｉｇMｘｓ.C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