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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可说规矩繁复
 招魂铃铛剧烈摇晃,这些干尸们纷纷开始晃着四肢,慢慢聚集靠拢,而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姬无夜麾下白鸟组织的两个得力干将,白凤和墨鸦,正悄无声息地隐身在大的树干后方,目睹了这惊悚的一幕。

 白凤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画面,声音都有些颤抖,低声道:“这是…起死回生之术?”经验较为丰富的墨鸦也是沉默半晌,喃喃道:“我也是第一次见,难道真有这种事?

 他能将整座墓地下方的尸体…全都召回间了?”神秘人仿佛隔着老远就听见了两人的声音,又或是嗅到了两人散发出的气息,只见他倏地侧首往两人所在的大树望去,斗篷下的姹红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他好像发现我们了!怎么办?”墨鸦皱眉,没有回应,白凤不解地侧首望向墨鸦,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此时正背对着他,严肃地望着神秘人,只见负责抬轿的那四名魑魅魍魉鬼仆,以整齐到如同木偶般的动作。

 同时将头颅整个扭转过来,望向了白凤和墨鸦,而下一刻,所有的僵尸也一齐扭头,望向两人!白凤瞬间感到自己全身上下一瞬间都冒起了皮疙瘩,产生了浓浓的惧意:“要趁还没被包围前,赶紧离开吗?”

 墨鸦哼了一声,几片黑色鸦羽而出,割断了数具尸体的腿脚,却见很快它们似乎根本不受影响,用残碎的肢体又再次站了起来。

 他有些惊讶地喃喃道:“今天真是活见鬼了。”白凤心有恐悸,低声道:“这些…人,似乎杀不死…”墨鸦微微点头:“嗯…不要恋战,先回去禀告将军。”

 两人纵身一跃,如同两只飞鸟般,遁入黑暗的夜空里。神秘人则是站在尸群立,目光平静地望着白凤和墨鸦的身影消失在不远的枝丫之间,接着,他侧首往后一瞥,只见僵尸兀鹫毫无反应,低着头,双臂无力地垂下。

 “他们…是为你而来的吧?”兜帽下,神秘人出渗人的微笑,带着柔妖异的声调低声自语。

 “久违的盛宴就要揭开序幕了,我得加快脚步,千万不能迟到啊。”将军府的高处,有一个僻静的看台,风景独好,足以凭栏阅尽皇城夜

 但姬无夜的声音此时充了怒气,丝毫没有看风景的兴致,他愤怒地瞪着跪在眼前的墨鸦,斥道:“胡说八道!

 你做事向来严谨,这次是什么情况?死人复活这等荒唐无稽的事情都敢编造!”墨鸦单膝跪地,将头垂得更低,严肃道:“将军息怒。

 属下过去从来不曾有任何虚假报告,往后也绝不敢欺瞒将军。”姬无夜一双虎贲熊眼瞪了墨鸦良久,稍微冷静了下来,冷哼道:“谅你也不敢。”

 “所以说…我派去挖李开尸体的那两个士兵,是真的变成了僵尸?”“是的,本来属下也不信鬼神之说,但方才所说之事,乃属下与白凤亲眼所见,不得不信。”

 姬无夜的神情闪烁,目光存疑地冷冷注视着墨鸦,仿佛想看穿他所言是否属实,还是说他胆敢和自己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墨鸦抬起头,嘴角微微扬起,但语气仍然平稳:“不过将军,我们此趟有一个意外收获。”

 “哦?说来听听。”“第一,李开还活着。第二,失踪的兀鹫也找到了,因为,正是他成了李开的替死鬼。”姬无夜咬牙怒道:“这事果然有诈!韩非这小子又在捣鬼!”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到看台旁,紧握的拳头用力捶在护栏上,冷声道:“也不知哪里来的江湖术士,敢动我的人?”

 墨鸦沉默半晌,刚打算说话,余光却注意到暗处悄然出现的血衣侯,只见白亦非单手悠然负背,另一只手上端着水晶酒樽,杯中的体正微微闪烁着血红光泽。

 “起死人,白骨。百越湘楚之地,一直有千里赶尸的说法。”白亦非踱着脚步,缓缓走向姬无夜和墨鸦,不紧不慢地说道:“黄泉碧落,百鬼夜行,你们所说的那个人,是瓯越的隐巫之首…驱尸魔。”

 “原来如此,但,他要兀鹫的尸体干什么?”“或许是想找故人叙叙旧吧,就算他有自己的算盘,将军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白亦非冷笑道:“只要我回来了,他就永远是掌控之中的野狗,我们想让他咬谁,他就得咬谁。”

 “哼…希望如此。”姬无夜将墨鸦这个下属屏退后。接着回头看了看这位血衣侯,老辣翳的眼睛微眯,深沉厚重的嗓音传了出来:“侯爷,你身为楚平王之子白公胜的后裔,算起来。

 还是秦国曾经那位威名赫赫杀神的族孙辈吧,却亡在这小小的韩国,所图的,不会和我姬无夜这个莽夫一样小吧…”

 这句话里透出的信息,显然是十分令人震惊的,在韩国还没有人知道,这驻扎在西北边陲已经好几代,军功卓着的白家氏族,居然是如此来历。

 当然,姬无夜这话里的警告和试探意味,更是耐人寻味。“呵…白起,多么陌生的名字,我们白氏一族的远族罢了。

 将军既然能查到如此隐秘的情报,那当然也应该知道,我们家族镇守在上诸郡经营多年,一直未曾有过任何扩张僭越的举动。”白亦非似乎根本不惧姬无夜的试探话语,而是坦然承认,并且丢出了现实的证据。

 “呵呵…这不是关心侯爷嘛!九年前韩国才丢了上诸郡,恐怕对侯爷家族是个很大的打击啊…所以,得关心关心老朋友嘛…”

 姬无夜的话里有话,白亦非不可能不明白,心中冷笑,如果不是因为丢了上,导致白家在韩国的地位急剧下降,他又何须和这个空降韩国的外来客卿合作。

 之后被新上任的韩王安趁势一波打,更是只能乖乖驻守在和上连接的咽喉要道,蜷缩进了西北方那小小的血衣堡要里。“那就多谢将军关心了,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多关注一下正在新郑城里窜的那位吧。

 不知道刚放出去两天,我们的老朋友,他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呢?”闻言,姬无夜那宽大有力的手掌捏了捏手中的栏杆,看向新郑城中寥廓的夜,回答中藏着几分得意。

 “也许,他已经开始想念牢房的滋味了。”红初升,皇城新郑中一如既往,又是熙攘忙碌的一天。庖膳堂位于皇宫西北角,天还未亮,寝院中庭便有值更的仆役敲锣叫唤。

 没敢等到锣声大作,一群仆役便乖乖起身,摸黑干活。偌大皇宫中人丁众多,每早一睁眼便有数千张嘴等着要吃,光膳房就有十几间,诸多仆役手脚不停地盛粥打菜。近一些的各司各监,像浣衣监和司礼监等,都是自行来此用餐,却各自还得分隔开来。

 而远一些的宫殿,诸如王嗣妃子所在的东西六宫,都需要尽早准备好不同的膳食,准时送达,可说是规矩繁复,千丝万缕。

 相比起那些王宫内的私府仆人要自己准备伙食,庖膳堂的仆役伙计们吃起来就是风风火火,清晨一开就是几百人的伙饭,但求吃,不辨

 大膳房里灯火通明,十余名厨子正挥铲吆喝,几十座灶鼎中窜出茫茫水雾,数不清的下手杂役在热气蒸腾间错身影。  m.iG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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