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抓紧喝了吧
每次宁远在身侧,顾沅都觉得他拿着

恻恻的眼神瞥自己,瞬间

骨悚然,但面上还是屹然不动,怕被看出些许破绽。
顾沅自己也十分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最好是一个女孩子,这样她便儿女双全,即便不养在身边,这次带不走她,

后她回去了,也可以想方设法地把他们带回灵谷。
***顾沅生产那

不似第一次那般受重视,顾沅也隐隐察觉出来了这皇宫之中似是有什么异动,那

,太后脸上也带着些疲惫,暖屋里等候着胎儿落地。
宁远却是意料之外地没有出现,不止如此,宁远已经半月没有出现了,顾沅隐隐觉得这一切与梁王有关,但又无从考证。
这一胎比起上一胎来依旧磨人,耗了足足一下午,顾沅是分外疲惫,心里还是念着林煜说的那档子事,即便不想沉沉睡去,也是无可奈何,昏过去之前还是想着希望醒来之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如她所愿,是一位小公主。太医去外面禀了太后娘娘,又百般叮嘱这次要好生修养一番,两胎之间间隔太短了,这次生产恐怕已经伤了元气。
顾沅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

迷糊糊醒过来之后就看到了屋子里有两个不曾见过的人,打扮甚是奇怪,一身黑衣。
顾沅环顾一下四周,还是熟悉的寝阁,那两个女子给她披了件什么东西就拖着她往外走,顾沅跟不上他们的脚步,隐隐有些动怒,但是完全撇不开她们的桎梏。
眼下已是黑夜,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不少人都拿着火把,将这一方小院照得是灯火通明。院子中央跪了是一大批人…宁远在廊下台阶之上端坐着,睥睨着院子里跪着的众人,方才两个中的一个女子回禀人已带到后。
只听见淡淡应了一声,随后顾沅便被人松开了桎梏,膝弯处一痛,顾沅痛呼一声,整个人便跪到了地上。
亏得用双臂及时撑住了才没有摔下台阶去,宁远凉凉看了她一眼却没有任何动作。顾沅心底也是彻底凉了,按照林煜所言,今夜不出意外她醒来之后便在宫外了,眼下应该是出了意外了,果真扫了一眼院中跪着的一行人,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对方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着也是一脸狼狈。
林煜苦苦一笑。宁远笑得却是无比灿烂,看着一脸悲怆的林煜,又看看深

凝重的顾沅,不

出言感叹。
“好一对苦命鸳鸯啊。”林煜这是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啊。顾沅突然意识到宁远是要让她亲眼看着林煜尸首异处,破天荒地出声央求宁远,后者无动于衷,她突然想起了先帝仙去那

她要太后殉葬时宁远百般央求她,原来一切都是有报应的。
“斩。”一字落地,院里众人瞬间响应…顾沅只觉得那猩红的血

刺瞎了自己的双眼,

淌着的血

似乎已经汇聚成河,染红了院子里的朵朵梅花。
凡间一世,终是有人为她的自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凡人被神仙影响的气运,她也不知,司命的命簿之上终究是没有这个人的,她苏岑还是欠下了。
顾沅被噩梦惊醒之时浑身都在颤抖着,努力睁着分外沉重的眼皮,朦胧之中只觉得屋顶似乎是在旋转,她整个人要被跑出云霄一般眩晕,终究是对抗不住了那份沉重,顾沅又这般睡了过去。
再次清醒便已经是两三天之后了,灵动的双眸看着屋顶的黑暗,睫

扑腾扑腾地闪烁,顾沅努力回应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是梦境还是现实,心下无比期待着刚刚不过是一场梦。
直到察觉自己此刻所处的地方才幡然醒悟。这是她最初待的密室,原来梦里种种皆是现实,那鲜血当真是染红了人间芳菲。
这一病便是数月,两胎过后身子本就孱弱,又在月子里染了风寒,宁远都来不及找她算账便见人儿已是

绵病榻,宁远嘱咐太医好生照顾,她私自答应人外逃的的怒气便也渐渐消散了。
这数年,梁王在宫里安

的眼线着实不少,林煜找上顾沅那刻起他便知道了,忍了这么久,所图不过是一举铲除所有梁王之人。
顾沅略微好转一些之时才发现清风与清水已经不在了,每

侍奉她的只有一个叫琉璃的宫女,应该是有些武功在身上的。至于宁远,


的探望她也并非是浑然不觉,只是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脾气,不过是一个过场。
她不想那么为难他,她也是无可奈何,至于后面他的报复她也生生受了,只是林煜…她不知他身份。只是有人愿意拿着生命为你谋取短暂的幸福,此情此人是顾沅怎么也忘不下的。
***宁远又择了一个院子给顾沅居住,顾沅稍稍恢复一些之时,宁远来看她,依旧是相顾无言。走时,顾沅扯住了他的衣袖。“我想搬出去。”宁远看着毫无血

的脸庞,虚弱却不减美

,心里有点堵堵的。
“好。”本来最初是想让她回倚梅苑的,又怕让她触景生情。那石砖上的鲜血即便被清水与雨水冲刷殆尽,留在心中的痛也是久不消散的…宁远是明白的,那一晚刺疼的不只是顾沅,还有宁远。
若是知道那一晚的事会如此让她大伤元气,他只会悄悄处决了林煜,宁远心口隐隐作疼,这个女人他已经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了。
最初是恨,恨得想狠狠作

她、折磨她,许是心虚,她一一受了,哪怕是母子分离,宁远常常觉得那几年也算不得什么,顾沅对自己比对父皇手段差多了。
但是当她答应林煜的时候,宁远有一种挫败感,他可以放下登基的那几年时间,她放不下自己对她的折磨,或者是从来不曾想要不要放下,她好像是没有心一样。
或者说对他根本就用不上心。拿捏着她的那些要害不过是无关痛

,他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持她,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可以入她的人,但入不了她的心。所有种种无关爱恨,更像是还债。
也是,试问又有谁可以爱上一个亲手把自己折腾得凋零的人?原来得了江山,得了大权,得了世间人人敬仰的东西,也有得不到的人和心。
—天气渐渐回暖,顾沅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看那粉

的桃花。琉璃略有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娘娘,该喝药了。”“放那吧。”顾沅淡淡敷衍一句,依旧盯着那桃花看。
“去取些

饯过来吧。”“是,娘娘。”琉璃刚想开口劝药该凉了,抓紧喝了吧,如此一来倒也省得她再劝了,连忙去屋里取

饯过来。顾沅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缓缓坐了起来端过那药碗来,一勺一勺地喂给了那颗桃花树,最后似是有些烦躁,干脆将剩下半碗悉数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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