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零点。
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上的少女依然处于古怪的迷糊状态，半睁关闭的眼睛，苍白的脸色、断断续续的呢喃让聂
的心越来越沉。“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无论是汪海还是李小兵，两人的电话都是同时的关机状态，聂
狠狠地扣上了电话，脸色凝重。林熙
莫名其妙地晕在了车边，而她最好的两个同伴居然不辞而别，这让聂心里腾起了一股无名火，倘若不是现在没法离开，他几乎想马上赶到公司大楼内租赁下的临时住宿间去问个明白。林熙
又开始了新一轮呢喃，聂赶紧伏下身，但怎么都无法从那一串串细若蚊
的轻语中整理出清晰的字句。“小
？”聂见林熙的神智比刚才稍微清醒了点，赶紧将她扶起来靠在身上，伸手取过了头的水杯“喝点水。”林熙
的眼睛睁开了一丝
，如清水般的一线目光在眼睑间游动，嘴
动了几下，只是轻轻地飘出了个“不”字，就再次闭上了眼睛。聂最只觉得衣领一紧，低头发现林熙
的一只手已经死死地拽住了自己的衬衫，而那张惨白的脸孔更是出现一层淡淡的红晕。聂心里暗叫糟糕，赶紧用手摸上了林熙的额头，结果这一摸不打紧，这才发现林熙的额头温度明显不正常。“小
，我们去医院！”聂不敢再单纯守在家了，一把将林熙拉到了身上，想要背对方出门。“你放开我…你滚出去…”林熙
虚弱地挣扎着，手脚都在
扭，似乎想摆
聂“不…”“你现在病了！”聂
根本不管林熙如何反抗，硬是把对方固定到了背上，林熙还在挣扎，但此时每一个动作都是徒劳而无力的。…
…户外连丝风都没有，白
里被大地
收的热量还在缓慢地释放着，告别了空调的房间，温差的突然变化让聂沁出了一身薄汗。背着身体逐渐发烫的林熙，聂快步走进了停车场，视线里，除了那几排灯外，深夜的停车场中只有几辆车，静得可怕。把林熙
放到副驾驶座安顿好后，聂绕过车头，准备自己也上车。刚一打开车门，聂发现靠在副驾驶座上的林熙居然睁着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而在几秒前，她还是昏昏
睡的病容。突然视线里的林熙
推开了车门。“小
！”聂大惊，一边大喊，一边绕过汽车朝车尾跑去。“你放开我…”林熙
在聂了的怀里扭着，散的目光中是无尽的恐惧，虚弱的声音充
了哀求。“那车不是你的…”“小
，放松点，去医院就好了，那车是我的。”聂连哄带笑地将林熙抱了起来，又朝车走去。“我不去啊…”林熙
打着聂的身体，都快哭出了声。不再听林熙
病后的胡话，聂这次将林熙丢在了后车座上，谁知刚一关上车门，林熙居然从车的另一侧门又窜了出去，蹒跚着脚步朝停车场外跑去。“小
！”聂不得不又开始追逐，并最终在最后一
灯柱下将林熙再次抓到了怀里。“你放开我…”林熙
更迷糊了，但扭动挣扎的动作却越来越大，差点都把聂的领带扯下来。“住手，你干什么！？”这时候，一个小区保安跑了过来，一边习惯性地解下
间的步话机和T型警
，一边对着聂大声呵斥“马上放开她！”“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发高烧了，又不想去医院…我控制不住她，麻烦您打下急救电话！”估计保安是把自己当
氓了，但聂没有时间去解释，也没有放开林熙，而是伸手摸出了手机，扔向了保安。接过临空而来的手机，年轻的小区保安一下愣了，再看看那位少女的脸色确实不太正常，于是赶紧在步话机里嘀咕了几句，就打开了聂
的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放开我啊！”林熙
脸高烧的
红，但神智却越来越清醒，突然猛力一撞，挣开了聂。林熙
刚刚跑出几步，又一头撞进另一个男子的怀里，抬头一看，是个身穿小区保安制服的年轻人，一张略显稚
的脸上是尴尬窘迫的表情。“小心！”聂
刚喊出一句，就知道晚了，只见那个发呆的保安居然被林熙抢下了间的T型警。“小
，给我…”聂伸出了手，朝林熙慢慢走去。“滚开…”林熙
一脸惨笑，一边提着T型警，一边朝聂的车蹒跚而去。沉闷的敲击声传来，只见林熙
边哭，一边无力地挥舞着子击打在车身上、车窗玻璃，只是因为力气实在太小，除了声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震响外，最多只在车上留下了淡淡的印痕。“别过去。”聂
见保安想要从林熙后面“偷袭”赶紧低声阻止“我来。”“这不是你的车…是你的车…”林熙
一边着眼泪，一边艰难地将手里的“武器”落在了车外后视镜上，每打一下，都会念出一句含糊的话。只听啪嗒一声，被连续击打过好几次的车外后视镜终于被敲碎了，飞溅的玻璃碎片飞到了聂
的身上。林熙
大出力后的身体更加虚弱，在车边偏偏倒倒，聂趁林熙转身对着车窗又要挥出“武器”的那瞬间，迈步急进，一边抱住了林熙已经失去重心的身体，一边用手去夺林熙手上的T型警。一阵撕裂的疼痛从额头传来，聂
感觉到一缕热热的
体顺着那痛点滑到了鼻梁上…林熙在挣扎和转身的刹那打中了他的头。“不…”手里的东西落地，林熙
的身体终于软了下去，又进入了迷糊状态，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这时候，停车场一头出现了某医院的120急救车。“先生，您没事吧。”保安走了过来，一边将自己失落的装备拣起来，一边抱歉地对聂
说着。“没关系，辛苦你了。”聂
没有管自己的伤到底如何，将林熙拦抱了起来，转身朝120急救车而去。…
W区某医院急诊内科。
在药物的作用下，林熙
已经沉沉睡去，泛红的脸上蒙着一层不易觉察的痛苦凄婉。聂坐在林熙身边，紧张地看着护士将
亮的输针头刺进少女的手背。“医生，她…”聂
看了眼边的高高输架，拦住了即将离去的医生。“高烧39度4，烧得很厉害，我们已经给她打了退烧针，再输
观察下。”年轻的值班医生笑看着聂额头的伤。“这段时间本市的气温很高，空调房间和户外温度反差大，很容易让身体素质较差的人汗腺功能失衡从而生病。估计你女朋友就是这样…先生，待会儿叫护士给你的额头伤口处理一下。”“哦，谢谢了。”聂
松了口气，重新坐回了边，握紧了林熙的手。目光在林熙
的脸上游动，手心握着的生活上手是那么冰凉无力。聂虽然相信医生的诊断，但对于汪海和李小兵的表现却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在停车场里，林熙如中了魔一样击打汽车的举止和莫名其妙的嘀咕更是让他感到
惑。我的车？我的车怎么了？聂
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
第二天，六月二十八
，星期三。上午九点。“杨聂，怎么会这样？”身着警服的周凯一走进病房，就紧张地摘下了帽子，然后快步走到
边上蹲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上的少女，一边侧头询问聂。“凌晨三点的时候高烧退了些，可是刚才又严重了。”聂
一夜没合眼，眼睛里布了血丝，但目光依然有神“周凯，你今天找小有事？”“哦，不好意思，刚才电话里没说清楚。”见护士又来换输
药瓶了，…．周凯赶紧起身让到一边，然后放低了声音“其实是找汪海和李小兵的，不过我联系不到他们两个，听说他们现在在你的公司，所以…”“他们的事不是已经了结了吗，又找他们干什么…”聂
一边摸出香烟朝阳台走去，一边无奈地说着“汪海和李小兵我也没联系上，我也正想找他们问些事情。”“不在你公司？”周凯微微诧异。
“一个小时前我打了电话，他们今天没上班。”聂
烦恼地
着烟，将领带扯了下来“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和小到底在楼下说了什么，我下去的时候，小已经晕倒了，他们两个人也不在了。”周凯皱起了眉头，慢慢在阳台上来回走着。
“周凯，是朋友的说句实话，是不是小
和汪海、李小兵还有些麻烦事？”聂拍住了周凯的肩膀，
出了严肃的表情“我想你也不是那种随时摆着警察的身份和小接近的人。”“嗯，有些小事需要汪海、李小兵二人配合一下…与小
没关系。”周凯笑着抹开了聂的手，把头转向了远方“如果我能一次
就把所有的事看透，也许就不用这样麻烦她了。”“真的与小
无关？”聂没有仔细去思考周凯的后半句话。“呵呵，真的，她那么信任你，难道还有没告诉你的？”周凯刚说出这句，见聂
的表情有了微微变化，赶紧扭过了头“好了，你进去陪小吧，我去买点吃的，估计你也没吃早饭，等会儿我帮你看着，你公司那边也不能丢下不管。”周凯刚走出阳台，聂
的手机突然响了，摸出一看，聂的脸上出现几丝光慌张，因为电话是林熙的妈妈韩凌从国外打来了。“小聂，为什么
的手机一直没开机！？家里也没人接电话！？你们现在在哪里！？”电话里的韩凌一来就问了一大堆。看了眼房间里还在和高烧做抗争的少女，聂
心里一疼，捂着电话走到一边“韩阿姨，我们就在家…小在浴室，我刚才在厨房里
吃的，门关着可能没听见。”“哦…那就好，她现在放假了，可不要让她太贪玩了，家教补习要跟上。”韩凌还有点不放心“刚才做了个梦，有点不塌实，我就是打电话问问。”
“韩阿姨，现在您那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您就早点休息吧，小
不习惯那家教，我帮她补习吧。”聂保持着平静，尽量让自己的谎话说得自然些“有什么事，我会和您联系的。”“哦…好…那她那两个以前的…”
“没什么问题，已经在我公司上班了，没有
扰小。”聂呼了口气，继续淡淡地说着。简单说了几句后，韩凌终于挂上了电话，聂
也全身为之一松。…
…
“医生，不是打了退烧针了吗？怎么体温不降反升？”聂
已经快失去了耐心，拉住了医生的胳膊。“高烧反复也是正常的，刚才我们验了血，没有其他的异常，你放心吧。”医生很认真地劝说了一句后就走开了。
“…你是凶手…不是的…”躺在
上的少女一阵轻微的扭动，轻咬着嘴，紧闭着双眼的脸上是痛苦的表情，似乎还沉浸在某种噩梦中无法挣脱。“小
？”聂又凑近了身，但林熙在说出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后又没了动静。周凯坐在病
另一侧，凝视着林熙的脸，面部表情有点复杂。聂
的电话又响了，是聂公司的人打来的。“杨总，汪海和李小兵刚才回来把宿舍里的东西拿走了，说不干了，我拦也拦不住！”电话里某个女职员焦急地说着“肖经理正在问他们，还要我问问您怎么回事。”
“马上叫他们两个接我的电话！”聂
终于怒了，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朝阳台走去。“你们两个人搞什么名堂！昨天把小
一个人丢楼下，连句招呼都不打，也联系不上你们，她现在高烧住院！”电话里传来了沉沉的呼吸声，聂凭直觉就知道是汪李二人之一“不管你们之间说了什么话，从现在开始，你们要走就走！我再给你们发三个月的薪水！”“杨聂！”周凯出现在聂
身边，连连摇头，声间也
得很低。“…”电话里的男子还是没有说话。
看了眼周凯，聂
的怒气消了些，声音也稍微缓和，重新拿起了电话“她现在在医院，地址是…不想见到我，我可以先回避！”说完，抢先挂上了电话，双手
在
兜里就朝外走去“周凯，帮我照顾一下，我去小家取点东西再来。”“嗯，去吧，没什么事，轻松点。”周凯也是第一次见聂
火成这样，心里也暗暗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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